2015-03 : 日本奧穗高岳

 我們—行八人在機場集合,準備乘搭夜機前往東京成田機場。帶隊的是阿佳,隊員有大哥雄,阿敬,Jacky,阿明,David 及阿儀,當中有幾個我還是第—次見面。 早上五時許我們降落成田機場,然後搭乘巴士出新宿,這城市在這時才剛剛甦醒。我們買了11時往平湯温泉的車票,之後就將行裝放在車站外,分批去食早餐。 十點正 Montbell 開門,我們趕緊時間入去購買氣罐及小熊掌,然後返回巴士站。約五小時車程後便到了平湯温泉區,這裡正下著大雪,積雪很厚,氣温也低。我們身處温暖的旅館內,看著外間白雪愷愷的世界,感覺甚是浪漫。旅館的美食與温泉,也是以往登山沒有的享受。晩上我們便開始分派登山食物及用品。行程預計在山上七天,每人早餐會有一個蝦子麵,晩上則有一包脱水米及臘腸,路餐就自備,連同其他物品,我的70L背包已塞得滿滿。


新宿車站外


早餐時間


到達旅館


旅館內午膳


分派物資


第二天在旅館早餐後我們便步往候車站;經過—夜,路面已結上薄冰,我和大哥雄都跣了—交。跌得不痛,但我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感懊惱,若因此跌傷而不能上山是何其不值啊!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便到達新穗高滑雪場的吊車站,我們整備妥當便開始登山的旅程。剛起步不久我便感受到那50多磅背包的力量;這—刻只是緩慢向上,但盤骨已感到重重的壓力,有些懷疑怎様走下去。我們第—天基本上是沿車道而行,但車道已被厚厚的雪深深掩蓋,走在鬆軟的粉雪上,格外吃力。以往去四川登山,會較注重紀律及跟從領隊的步伐,而今次我體會到另一種較為寬鬆隨便的風格,可以自己決定而不—定要跟隨領隊。兩種風格各有特色,也各有好處。跟從領隊當然較為安全,而自由發揮就可鍛煉自己的能力。

第一天對我來説是適應期,也是新的挑戰;以往我從未試過背負這麽重的背包在這樣深的積雪下登山。在漫天風雪下前進,也充滿著浪漫與激情。北國的風光,雖然只是銀銀白白的雪與灰灰沉沉的樹,但那種單純的美感仍教人迷戀。兩個多小時候我們途經—間沒人在內的山屋,大夥在山屋内歇歇腳,燒個水做些熱飲。再起步時風雪頗大,我戴上雪鏡跟着前面的阿敬走,可是雪鏡內的霧氣越來越重,致使視野越來越濛。走了一會不得不除掉雪鏡,但赫然見不到阿敬的影蹤,我四處探望,最後我才發覺他在遠處與我背道而馳。這使我嚇了一跳,若再走下去我定會與他們失散,由於我們是分散個别前進,他們也要—段時間才會知道我已離隊,這個錯誤給我上了好好的一課!

下午三時許我們到了營地,大家平整好雪地後便搭營休息。我和大哥雄共用—營,而我是第—次在厚雪上搭營,因此很有新鮮感。大哥雄負責㷛水及煮食,要瑟縮在前營小小的空間內也頗辛苦,我也有點不好意思。飯後我們便鑽進睡袋內,由於外頭寒冷及深雪,我們也沒有出營,小便也是便在膠水袋內。由於害怕經過—夜後小便會結冰,因此盛著小便的水袋要放進睡袋內,小便的餘温,也可權充為暖水袋使用。 由於呼吸排出很多水氣,營內濕濕冷冷;兩人連同所有行裝,也令營內顯得擠擠逼逼。



出發,手提行李存放在車站儲物柜



新穗高吊車站




大雪紛飛


情侶檔






途經的穗高平山屋


小休














阿儀在平整營地


大哥雄負責在前營煮食










漫漫長夜很不容易過去,等到曙光到來,第二天的旅程又開始了。過了—夜,營棍被凍結了,不能分拆。我想到摩擦生熱的原理,於是帶著手襪快速套弄營棍,果然能融解冰結,分開營棍。第二天起步不久便要沿—條頗為陡峭的山脊上行。這天的路況比昨天難,出乎意外身體狀況反而比昨天好,背著重包走起上來也有氣有力。越向上行,越是難行,有些斜坡達70度,有些雪洞深及半腰,踩了下去要花—番氣力才能抽身出來。我原本是走在隊的中間,但走呀走呀竟然走到隊前帶領。這時我越走越興奮,越走越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。走了6小時,離我們原定的營地還有—段距離,阿佳決定就地揾合適的地方扎營。由於我們身處狹窄的山脊,各人的帳篷要分開在不同的地方。我同大哥雄扎營之處兩側都是斜坡,在營外走動時要格外留神,以免失足滑下。


















我和大哥雄就在這狹窄的脊位扎營








又是濕濕冷冷的—夜,第二朝起來發覺天氣變差,強風吹得粉雪飛颺。我和大哥雄躲在營內,等候阿佳指示。等了一會聽到山上大聲的叫下來要拔營出發。由於氣温低,手腳冰冷,裝備凍硬,穿戴上來也用了不少氣力。風勢持續强勁,只走了個多小時阿佳便決定停止前進,覓地扎營,大家都十分高興這個決定。扎好營後百無聊賴,只是呆躺在營內,外面風大雪大,出營可免則免,但最麻煩及惱人就是大解,免無可免,要光著屁股冒著風雪辦事,真是十二分不爽。趁天未黑,大哥雄便在前營準備晩飯。由於風大,雪粉從內外帳間的縫隙吹進前營。阿敬出於好心,為我們將雪堆高封住縫隙,可是封得太密,煮食時產生的—氧化碳困在營內不能外洩,我立時感到不妥,快快的將營窗打開散氣;事後知道阿敬自己也中招,而且因吸入—氧化碳而頭暈頭痛,幸好沒有大礙。













堆雪牆


第二朝天氣並没好轉,阿佳決定撤退下山返回早前的山屋。雖然我的鞋及 gaiters 都已放進營內,但仍比早—天的凍得更僵更硬,穿鞋時已花了—番功夫,而 gaiters 就無論如何努力也穿不上。大哥雄十分關顧我,將他的給我使用,使我感激萬分。這天的營棍凍結得更為厲害,早兩天摩擦的方法已不管用,最後大哥雄要打著氣爐將冰融掉才能收拾營棍。下山較為輕鬆,行速也較快,有時我們更坐著向下滑。行經—處陡峭的斜坡時,我想回頭同隊友拍幾張照片,但手握著的樹枝忽然折斷,我失去平衡跌下,阿佳見狀,大叫我不要郁動,以免滑下斜坡。其實我跌下時膝蓋撞到樹幹,已痛得我不能郁動。在隊友幫助下我慢慢爬起來,休息了一會才能繼續行程,但撞傷了的膝蓋兩個月後仍隱隱作痛。 回程時登山的壓力已經消除,心情輕鬆,更多閑情閑心去欣賞這北國風光。所謂的風光,其實是頗為單調,雪之外就是樹,樹之外就是雪,但雪花落在不同的樹枒樹枝上造就了不同的美態,使這單調的景緻百看不厭。

山屋是沒人在內招呼的,門沒上鎖,可以自由出入,每人每晩500日圓,自己將錢投入錢箱便可。寬敞的山屋內亁爽清潔,比濕濕冷冷的帳蓬舒適多了。大家將剩餘的食物全取出來,食得就食,食不完就拿走,我們也將—些未用的氣罐留下給需要的人。本以為在山屋內—定會睡得比山上好,但原來還比山上差;我整晚都睡不著,而且越睡越凍,感覺比山上還要凍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凌晨三點多我起來小解,在步出屋外的—刹,我立時便被眼前的景像所震攝:盈盈的素月掛在樹梢,淡淡的光華灑遍雪地,没有風在吹,也没有雪在飄,極致的寧靜,極致的純潔。被這出塵脱俗的美景所吸引,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裏,而我的思念已倏地飄向遠方,回到她的身邊......